红十字会大厅。
“您好,我是之前打电话想要捐赠遗体的人。”
工作人员抬起头。
一人站在窗口往里张望,脸上仿佛朦胧了一层冰霜,苍白如纸。
好帅!
即使面无血色,依然掩盖不了他俊秀的脸庞。
剑眉星目,眼眸深邃,鼻梁挺直,轮廓紧致。
“对于您身上发生的不幸我深感遗憾,同时也十分感谢您为其他人带来的权益。”
“请问是您是想要捐赠家人的遗体吗?”
“不是,我是要捐赠我自已的遗体。”
林寻摇了摇头。
就在前段时间,下班路上他突然感觉心脏锐痛。
到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之后才发现是慢性心力衰竭。
医生告诉他,从检查结果上面看,他的生命仅剩下2-3个月了。
惊声入耳。
震惊、恐惧、不安、不甘充斥着他的内心。
但很快林寻就接受了这一事实,反而选择平静的联系了红十字会。
既然横竖都是一死,为什么不选择帮助其他人恢复健康呢?
“啊?您这么年轻就...”
工作人员惋惜地叹了一口气。
随后呈递上一份遗体捐赠协议书。
查看协议,
签字,
走人。
过程行云流水。
“轰隆隆”
黑云压城,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布盖住了地面,沉闷的气息弥漫在空中,眼看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。
看着林寻落寞的神情,邓辉忍不住开口。
“阿寻,安妙汐这个时候都不来吗?虽然她是身材过亿的总裁,但也是你的女朋友啊!自已男朋友得了心脏病都快死了,她都不心痛吗!”
“你说说你从得病开始,她有关心过你一次?哪怕是为你煮一碗粥,递一杯水...”
“好了,别说了,辉哥,这不怪她。”
林寻挤出笑容,摆了摆手。
“你...何必呢...”
“算了,我不多问了,上车,送你回去。”
邓辉掏出一根烟丢进嘴里,转身进入车内。
“谢了,辉哥。”
两人是同事,从上班开始,邓辉就特别照顾他,初到公司,邓辉教了林寻很多,一来二去,两人成为了最铁的哥们。
林寻坐上副驾驶,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。
“辉哥,照常把我放到前面的超市就行,今天麻烦你了。”
闻言邓辉嘴唇动了动,想要说话,最终却没有开口。
林寻下车后,邓辉情绪失控,猛然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。
“什么东西!自已男朋友得心脏病都快死了,还要他去买菜做饭,有钱就可以不把别人当人了?”
林寻和安妙汐是男女朋友,但在邓辉看来,林寻更多的时候像是一个佣人,每天回家包揽所有家务,出门在外就是安妙汐的跟班。
五年了,林寻甘愿充当这样的角色,任劳任怨,从未有过一句怨言。
邓辉真不知道,安妙汐这个女人到底给林寻下了什么迷魂汤。
“对不起,辉哥,我还不能跟你说事情的真相。”
看着离去的车位,林寻眼神落寞,又充满了无奈纠结,只剩喃喃自语。
他和安妙汐实际上毫无男女感情。
两人是雇佣关系。
五年前,安妙汐送白月光出国,她哭成了泪人。
当时街边林寻的歌声深深感染了她。
那天恰好林寻的穿着跟她的白月光极为相似。
她从林寻身上看到了白月光的影子。
另一方面也为了摆脱每天上门的追求者,这才让街边卖唱的他来充当男朋友。
两人签订了一份5年的保密合约,对外名义上两人是男女朋友,但在家林寻就是男保姆,负责家里面的一切起居,月薪3万。
这份薪水对于街边卖唱一天挣百块的林寻来说很夸张,他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。
换句话说,林寻被当做了一个替代品兼佣人。
“辉哥,用不了多久,我会告诉你真相的。”
林寻苦笑一声。
昨天林寻听到安妙汐和她的白月光通电话。
好像说那位“正主”要从国外回来了。
这样一来,林寻这个“替代品”就没用了,合同自然可以终止了。
但在此之前,林寻仍需扮演好属于自已的角色。
半个小时后,林寻提着两袋子买好的菜站在一栋别墅门口,熟练的输入密码。
刚打开门,就感觉眼前明晃晃的。
坏了!
林寻心中暗叫不妙,因为今天签订协议的事情,晚了接近一个小时。
安妙汐应该早就回来了。
让雇主饿着肚子等一个小时,况且还是一个高冷女总裁,这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果然,进门就看到大厅旁边上沙发上坐着一个丽影。
安妙汐优雅地翘着个二郎腿,精致的面容在明亮灯光的映照下更显脱俗,美丽不可方物。
手中拿着一份重要文件仔细查看,眼神专注而犀利,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高冷气质。
身穿粉红色睡衣,似乎刚刚洗过头发,湿漉漉的发梢还挂着几滴水珠,空气中一股淡淡发香。
林寻仅瞥一眼,便收回目光,带着歉意开口。
“对不起安总,我刚才有点事耽搁时间了...”
“我现在就给你去做饭。”
似乎是因为白月光即将回国,安妙汐心情不错,并没有怪罪他。
点点头后便又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。
“安总,我先去做饭了,您可以先吃点果切,我放桌上了。”
将袋子放到桌上后,林寻自顾自的提着菜进入了厨房。
安妙汐放下文件,迈开玉腿踱步来到桌前。
果切盒子下面一张红色底带着红十字的纸张吸引了她的目光。
隐约能够看到“捐献协议”几个字。
红十字捐赠?
他还挺有爱心的。
听着厨房传来的切菜声,安妙汐好奇的将协议书抽了出来。
“遗体捐献!”
霎那间,安妙汐瞪大美眸,倒吸一口凉气。
心脏仿佛被谁揪住了一般,思维完全停滞,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惊愕。
直到看到捐赠人一栏写着大大的林寻两个字,安妙汐才从呆滞中恢复过来。
他到底怎么了?
是得病了吗?
为什么要捐赠自已的身体?
又为什么不告诉她?
一时间,脑中冒出了无数的问题。